多事之秋中国足球“捷径”不好走

9月22日，广州恒大队主场以0:1不敌武汉卓尔队，令本赛季中超冠军归属悬念丛生。图为恒大球员杨立瑜凌空射门。视觉中国供图上周的江苏苏宁队，这一周的武汉卓尔队，让广州恒大队在联赛收官阶段吞下两连败苦果，也让本赛季中超联赛冠军的巨大悬念重新浮现——目前广州恒大队25轮积59分，北京国安队58分，卫冕冠军上海上港队56分，三强之间只有1场胜负差，10月19日北京国安队主场迎战上海上港队，11月23日广州恒大队主场迎战上海上港队，这两场三强之间的直接对话价值连城。

北京国安队是在客场3∶0轻取天津天海队之后看到夺冠希望的，这是一场事先并不被北京球迷看好的胜利：虽然对手主力门将张鹭被罚，但天津天海队实力不弱，队中国字号球员不在少数，为保级而战更容易迸发意想不到的能量。可随着比赛进程，天津天海队多次进攻显得“有气无力”，全队斗志不强的问题已经超出主教练朴忠均掌控范围，入籍前锋阿兰除一次射门击中门柱再无亮眼表现，第66分钟便被杨旭替换下场。

阿兰是天津天海队一名“特殊球员”：今年30岁，虽然在天津天海队效力，但高额工资却由老东家广州恒大队代为支付。阿兰自2015年来到中超加盟广州恒大队，在中国踢球累计时间已有4年半，至明年1月便可满足“居住满5年”的入籍条件，因此阿兰已经被国家队视为“归化球员”，如果不出意外，明年12强赛国家队的集训名单中将出现阿兰的名字。而阿兰在本场比赛当中表现出来的状态，还不足以应付12强赛这样亚洲顶级赛事的检验，但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用来恢复，埃尔克森、阿兰、高拉特，当入籍前锋完全就位之后，国足能够祭出的“锋线三叉戟”将成为冲击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赛的最重要保障。

所以，阿兰的状态不是国家队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国家队现在需要的是用一场意料之中的大胜，以及更加严格的管理方式，来证明国家队球员对于比赛的端正态度，以弥补门将张鹭醉驾“涉嫌危险驾驶罪”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国字号的多事之秋刚刚结束了客场挑战马尔代夫队40强赛任务的国足暂时解散，球员返回各自俱乐部参加联赛——由于10月5日国足将在广州再次集结，备战10月10日主场迎战关岛队、10月15日客场挑战菲律宾队的比赛，因此这一阶段的中超联赛实际上只进行两轮便将再次进入间歇期，效力于天津天海队的现役国家队门将张鹭正是在两轮联赛期间醉酒驾车被查涉嫌危险驾驶罪。

即便非正选1号门将，张鹭的行为仍然造成“国脚醉驾”的恶劣社会影响。中国足协决定，立即取消张鹭在中国国家队的集训、比赛资格，并停止参加中国足球协会举办的所有正式足球活动，同时将依据有关部门的正式处理结果，作出进一步的严厉处罚。今年1月阿联酋亚洲杯赛，里皮在集训阶段征召了4名门将，王大雷、颜骏凌、曾诚和郭全博，但随着曾诚重伤，张鹭在最后时刻取代小将郭全博进入最终23人名单，虽然颜骏凌坐稳首发门将位置，但张鹭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教练组认可亦是事实。到9月10日的40强赛出战马尔代夫队，张鹭仍然留在最后24人名单当中，教练组选定的门将顺序为颜骏凌、王大雷和张鹭。

作为现役国脚，张鹭醉驾涉嫌危险驾驶罪，无疑让决心在40强赛和12强赛中展现良好精神面貌的国足颜面大失，中国足协因此决心“重罚”：中国足协对此极为痛心并深感自责。同时也将以此为诫，进一步加强对国家队的管理，强化球员个人修养和素质水平的提高，塑造、维护良好的公众形象，并将加大对各种违规违纪行为的处罚力度。中国足协对张鹭的处罚通告措辞之严厉实属罕见，而连带责成国家队管理人员进行深刻检查的内容更是绝无仅有——如果说8月22日香河足代会陈戌源当选中国足协新任主席，还没有让外界意识到中国足协工作作风将有所转变的话，那么这则涉及正在征战40强赛过程中国家队的处罚决定，则向外界清晰表明，中国足协的管理体系和办事效率，都将在这一届奥运周期和新一届世界杯周期中有所变动。

玩游戏比比赛更重要？和醉驾涉嫌危险驾驶罪的门将张鹭相比，中国足协重罚国奥队主力前锋郭田雨属于“自曝家丑”的典型案例：2019年9月8日，中国U22国家男子足球队与越南U22国家男子足球队的比赛在黄石奥体中心体育场举行。本场比赛期间，未上场运动员郭田雨在观众席自由散漫，团队意识淡薄，同时发表不当言论，对整个U22国家男子足球队形象造成不良影响。为进一步加强队伍管理，严肃队规队纪，依据中国足球协会《各级国家足球队运动员管理规定实施细则》相关规定，取消郭田雨征调进入中国各级国家男子足球队的资格6个月，禁止郭田雨参加中国足球协会举办的比赛6个月。

将于明年年初征战2020年东京奥运会亚洲区预选赛的U22国足本就“命惨”，此番在湖北黄石主场，这支国奥队勉强战平朝鲜队，0∶2输给越南队，即便有球员因伤缺战的客观理由存在，但这样的成绩以及球队在比赛中展现的状态实在难以获得一个及格的分数。身为国奥队主力中锋，郭田雨却似乎对这样的事实无动于衷——输给越南队的比赛，他在看台上玩手机游戏的场景甚至比输掉比赛本身更令球迷伤心。因此，中国足协对郭田雨的处罚绝非“小题大作”，尤其在比赛期间，国字号球员及工作人员一言一行均须谨慎，既要对得起现场观众，更要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国家队队服。

由于近年来球队管理工作确实难做，成年国家队因自律球员较多尚好，U系列球队的管理则给了球员个人过多自由——国字号球队集训期间，球员正常社会行动自然受限，而郭田雨这样的U系列国字号球队常客，因伤未能上场比赛本该认真旁观比赛进程，但他却在看台上专心玩手机游戏而造成不良影响，这样的错误已经完全不能用“个人自由”为借口予以开脱。四年备战回到起点更何况当前国奥队没有入籍球员助阵，只能靠本土球员支撑，在实力明显不济的前提下，球队更加需要团结一致、奋力对外的精神鼓舞，对郭田雨犯错的迅速惩罚，正是希望对症下药，唤醒国奥队的斗志。也正是在这场U22国足不敌越南U22队的比赛之后，中国足协不惜白白支付剩余工资也要让荷兰人希丁克“下课”——希丁克带队已经1年，如今距离东京奥运会亚洲区预选赛只有3个月时间，但这支球队仍处于阵容不整、阵型涣散、技战术缺乏章法的初级阶段，而亚洲区预选赛的对手，一是有强大的海外适龄球员作为支撑，二是本土选手实力强劲，三是在今年亚洲杯赛上便开始早早练兵，两相对比，肩负着冲击东京奥运会任务的这支中国国奥队实在寒酸。尽管国家队的40强赛和12强赛因几位入籍选手而变得难度降低，但国奥队前景黯淡还是让球迷心酸不已：本土的年轻精英选手态度和能力堕落到如此地步，2026年北美世界杯赛恐怕还是要靠归化适龄球员才能出线。

这当然不是“换帅”可以解决的问题。就比如替代希丁克执教国奥队的郝伟，其业务能力在国内中生代教练中算是佼佼者：执教过中超球队（长沙金德），担任过中国女足主教练，先后在广州恒大中方教练组和山东鲁能中方教练组任职，但当下这支国奥队的缺失，显然不只是技术层面的。从“长远规划”到“火线换帅”，从“德国集训”到“国内短训”，这支国奥队在4年间走过的备战历程确实令球迷感到诧异：2016年1月U23亚洲杯（里约奥运亚洲区预选赛），93年龄段国奥队小组赛连输3场（卡塔尔、叙利亚、伊朗）积分垫底，别说里约奥运会，连亚洲区8强都是奢望；2017年中国足协早早动手组建适龄国奥队（97年龄段国青队），请来孙继海执教，希望长达3年的备战期能够调教出一支能够具备亚洲一流竞争力的球队，但事实再一次让中国足球“花钱买了教训”。

往前看，每一届国奥队无缘奥运都不是意外，往后看，现在的国青和国少也似乎已经习惯了失败——足球没有捷径，该20年走完的路，一天也缺不得。本报2019年09月24日0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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